通常考古分类学的方法是按照器物的不同形制进行分类。由于辽镜的几种镜形在唐代就出现了,这种分类方法已失去了断代的意义。辽镜中的圆形镜在所有辽镜中占绝大多数,所以无法利用镜形对辽镜分类、分型。
因此,本文在辽代铜镜考古发现的基础上,结合博物馆馆藏有具体出土地点和经鉴定的辽代铜镜,并参考专著书籍上的辽镜,按照纹饰的不同,归纳出辽镜的类、型,并进行比较分析。这样通过纹饰的变龙得以看出辽镜的早、中、晚三期的发展脉络和演变规律。
一、龙纹镜龙,本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生物,但在远古时代先人们就以龙为图腾。在阶级社会龙又成为了皇权和地位的象征,龙的形象也随着上层建筑的更迭一变再变。对于装饰在铜镜上的龙纹,则含有避百邪、鉴万物的寓意,因此龙纹镜也是重要的辽镜之一。最早的龙纹镜在战国时期就发现考古实物,一直到唐镜均为单体的盘龙纹,到了唐代晩期才出现双龙纹镜。近代的龙纹镜分为单体龙纹镜和双龙纹镜二型。
A型:单体龙纹镜。铜镜的主体纹饰为一条盘踞的龙形。单体盘龙纹镜,年内蒙古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辽耶律羽之墓出土,墓葬时间为大宗会同四年。该镜直径28、厚1厘米,圆形,圆钮。镜背浮雕一四爪盘龙,龙形饱满,龙首商起,张口含珠,珠即为镜钮,龙身躯体肥硕,龙身遍体饰鱗,鱗甲层层,龙爪雄健有力,尾与一后腿相纠结,宽平沿,沿微呈坡状。
盘龙纹镜,辽宁省凌源市万元店康杖子村马家沟辽墓出土,现藏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直径25、沿宽1.5厘米,圆形,圆钮。钮外浮雕一盘龙,龙嘴拉长,短颈后有鬟毛,足三尖,尖长而内钩,尾于后腿之下,龙体蜘藏盘旋,相比早期龙纹龙体较细长,首尾之间及四周配以流动云纹,素宽缘。
B型;双龙纹镜,铜镜主体纹饰为两条巨龙围绕镜钮作戏珠状。双龙戏珠纹镜,辽宁省阜新县红帽子乡塔子山塔基出土。发掘报告认为此塔建于道宗时期,竟产生于圣宗之际。直径38.5厘米,圆形,圆钮。镜背采用细线刻划双龙绕钮飞舞,线条遭劲有力,旁边刻以卷云纹,地纹为三角形集锦纹,钮内贯粗铁条。
双龙纹镜,辽宁省凌源市凌源镇八里铺村小喇嘛沟辽墓出土。圆形,小钮。内区浮雕两条布满鱗纹的巨龙,外区由连珠纹与内区相隔并饰以珠点花纹一周。
二龙戏珠纹镜,辽宁省阜新县塔营子乡西大巴村出土,现藏阜新县博物馆。直径22.6、沿宽0.8厘米,镜形为圆形,扁圆钮,菊花瓣钮座。菊花瓣钮座外有一周凸弦纹,内区为二龙戏珠,呈相互追逐状。龙身修长,龙头仰起,嘴张巧戏珠。内外区周凸弦纹相隔,外区有六朵等距离的如意云纹,梯形镜沿。
二、凤鸟纹镜凤是传说中的神鸟,它集百鸟之美,轻盈曼妙,是和平祥瑞的象征,与龙一样在中国艺术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辽代的凤鸟纹多成双成对,有的是对称的立凤,有的是回旋环绕的团凤,因造型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形态。
辽镜中的凤纹多用柔和的线条表现潇洒飘逸的情调,以丰富的姿态反映民族时代的特征。严格意义上来说凤鸟即为凤凰,但本文中凤鸟的定义则更为宽泛,包括凤凰、鸾鹤、雁等,在描述铜镜的纹饰时将它们归为凤鸟纹镜。根据凤鸟姿态的变龙分为四型。
A型:花鸟纹镜,仅1面。凤鸟衔枝花卉纹镜,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现藏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铜镜内置于漆盒之中,直径22.4厘米,镜形为亚字形,圆形钮,花瓣形钮座。主题纹饰是一对凤鸟口衔缠枝花卉,对首展翅飞翔,旁边为两只蝴蝶。镜背的四角饰山形纹饰,斜对角线上的纹饰相同成组。
B型:双凤纹镜,河北省尚义县國固村辽墓出土。残为两半,镜正、背面粘结土粒,有锈蚀。直径9.6、厚0.22、钮高0.5厘米,圆形,圆钮。镜背浮雕头尾相连的凤鸟两只,凤鸟作回首展翅状,素宽沿起棱。
此外类似的双凤纹镜还有;内蒙古林西县小哈达辽墓,属于辽代中期契丹中等贵族墓葬,出土有一面双凤纹镜;河北省丰宁县五道沟口村辽墓,属辽代中期,出土一面双凤纹镜;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大板镇和布特哈达辽墓的双凤纹镜,现藏于巴林右旗博物馆。
C型:驾鹤纹镜,仅1面。辽宁省阜新市彰武县大沙力土村的一座辽兴宗时期的墓葬出止一面鸾鹤纹镜。直径12.9、厚0.6厘米,圆形,半球状钮。以连珠纹在镜钮外侧和镜缘内侧构成同心重环,在重环间又以连珠直线分为四个相等的单元,每个单元内有一对一上一下相向飞舞的鸾鹤图像。镜背纹饰不精细,局部模糊,镜钮歪斜。
D型:凤雁云纹镜,河北省张家口市宣龙区下八里村张文藻墓发现。该镜属于辽代晚期的汉族,直径13.3、厚0.7厘米,镜形为圆形,镜面微露水银。镜钮周围有四朵如意形流云,主题纹饰为半浮雕式三飞凤、呈飞雁绕钮作相互追逐状,凤雁周围饰有流云,镜沿为凸棱。
铜镜出土时钮中拧一铁环,是为垂于镜架而设置的,这也印证了墓中同时出土的木质镜架的功用。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白音沟乡慢头敷包村辽墓出止一面凤雁云纹镜,现藏辽上京博物馆。
三、分花式镜分花式,是指由牡丹、瓜瓞、蝴蝶等各种纹饰组成,表现艺术手法上采用二分、三分、四分和多分式的对称图案。对于铜镜,我把这类归为分花式镜。这类辽镜数量较多,纹饰丰富,有着宋镜的特点,是较重要的辽镜之一。
A型:二分花式镜,纹饰基本采用对称的方法,图案分为两个部分,共4面。双蝶牡丹纹镜,河北省丰宁满族自治县张百万村辽墓出土。直径12.8、厚0.15厘米,圆形,桥钮。钮外饰折枝牡丹纹,间有两只蝴蝶嬉戏,素宽沿。
牡丹纹镜,辽宁省北票市西官营子乡柳条沟辽墓出土,时代不晚于圣宗时期。直径15厘米,圆形,圆钮。钮外铸凸线折枝牡丹纹,铸工不精,纹饰模糊,似为两朵牡丹,花纹件铸一“省”字,素宽坡状沿。牡丹纹镜,内蒙古林西县三段乡二段村辽墓出土。镜背面饰有阴刻牡丹纹两朵,外饰一周阴刻弦纹,无沿。蜂戏牡丹纹镜,河北丰宁县直道沟口村出土,为辽代晚期。
B型:三分花式镜,共有2面。折枝牡丹纹镜,天津市蓟县官庄乡营房村辽墓出土,年代为辽圣宗时期,现藏天津博物馆。直径17、厚0.15厘米,圆形,桥状钮。宝相花钮座,外饰折枝牡丹花三朵,叶间又饰三朵小花,素宽沿。出土时镜面有纺织品裹包的痕迹。三蝴蝶纹镜,辽宁省喀左县兴隆沟村出土。钮外浮雕三只蝴蝶。
C型:四分花式镜,共计8面。菊花纹镜,辽宁省阜新县旧庙乡海力板村辽墓出土。直径11.5厘米,圆形,桥状钮。钮外有连珠纹一周,由一周圈点纹将纹饰分为内外两区,内区由四条圈点纹将镜背分为四个扇形,中饰有一朵盛开的菊花,外区有一周辐射状纹饰,素宽沿。
花果纹镜,河北省康保县白脑包辽代石棺墓出土。直径10.5厘米,圆形,圆钮。背面由连珠纹分为四个扇形区,内饰花果纹一朵,素沿凸棱。荷叶纹镜,辽宁省朝阳县前窗户村辽墓出土,钮外饰四荷叶纹。牡丹纹镜,分为牡丹花纹、缠枝牡丹纹和折枝牡丹纹,共有五面。
第一面:葵花形龙丹纹镜,辽宁省朝阳市西北姑营子村辽耿氏墓出土,年代为年。直径13.5厘米,葵花形,小圆钮,连珠圈点纹钮座。中间饰牡丹花四朵,外围镜沿一周连珠纹,并饰有八朵小团花,素沿。
第二面:缠枝牡丹纹镜,内蒙古乌兰浩特市科右前旗白辛屯辽墓出土,时代为辽代中期。第三面:亚字形缠枝牡丹纹镜,辽宁省朝阳市重型机器厂辽墓出土。第四面:菱花形缠枝牡丹纹镜,辽宁省辽阳市白塔出土,年代为辽代中晚期,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一根枝蔓分枝回卷,蔓上的茎叶穿插交叠,枝顶花瓣丰硕秀丽。此镜的线条均以双线雕,铸工精细。
第五面:牡丹纹镜,河北省张家口市宣龙区下八里村张世本墓出土,年代为年。镜背的主体纹饰由四条连珠纹分为四个区域,内饰一朵牡丹纹。
D型:双层五瓣莲花形镜,是在建于重熙年间(-年)的辽宁朝阳北塔的天宫下层发现的。直径7.5厘米,莲花形,桥形钮。是以整个展开的莲花花头正面为中心构图的对称莲纹,共两层浮雕莲花纹,外层莲瓣上刻写“两心同长存”五字。
四、总结在多姿多彩的辽镜纹饰中,早期既有仿汉、唐镜,又有体现皇权地位的龙纹镜,既有成对出现的凤鸟纹镜,又有富于浓郁时代特色的连球龟背纹镜:中期则出现了数量较多的分花式镜和有宗教色彩的人物纹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