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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锦之战关于清军渐次进逼,锦州围困明军的

年三月,皇太极派济尔哈朗,多铎等人率清军往修义州城,同时“驻扎屯田,令明山海关外宁锦地方不得耕种。”义州即今辽宁省义县,在锦州以北百余里,其地为锦州屏障,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明辽东巡抚方一藻曾经说:“义州为前锋(指锦州-引者注)门户,形格势禁,足以制奴西窥······揣度辽局,此地在所必争。”清军在义州建立前进基地,便可直接骚扰,围困松锦。这一进攻战略的变化,立刻引起了明臣的惊恐。

明军总兵吴三桂等在密筹辽东战守方略的奏疏中惊呼:夫奴屯种裹粮载炮,采木盖房,计图久住,此二十年来从未经见之举。越月以来,未敢越我松锦者。正深耕广垦,饲马蓄锐。奴则以逸待劳,我则反主为客。明军将领们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在他们看来,清军“马步约数万,广(宁)、义(州)一带屯堡,贼骑云扰蜂屯,日驱穷夷难民,伐树禾,辟苗莱,时以锐骑尝我、扰我,逼处卧榻之侧,肆其豕突狼奔之志,设谋最狡,下手极毒······部臣忿切除凶,忧深国恤,以奴处实著狠著,并虑彼之局愈宽,我之局愈促也。”

清军在屯田筑城,经营义州的同时,又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攻打松锦等地的明军墩台。年四、五月间,清军相继用火炮攻克义州至锦州的“紧要传烽之地”茶叶山、蔡家楼等墩台,使明军锦州以北的烽传全部断绝。当年七月,清军深入松锦,扫清两城外围的壮镇台,寨儿山台。边塞地区的明军墩台,一向具有了望敌情,传递消息的重要作用。明军将领认为:“关外八城,势难连络,而借以了望耳目,全在星罗棋置之各烽台。”清军游骑出没于松锦等各城之间,批吭捣虚,抢掠人畜,践踏田禾,扰明饷道。

起初明军依靠墩台为耳目,尚可及时侦知清军动向,相机堵御。及至清军“攻毁墩台,杀掠台丁,”松锦“烽火耳目,渐成阻隔。”明军无法了解清军动向,防御能力大大降低。清军人数不多,却充分发挥了骑兵机动、迅速的作战特点,开始掌握了松锦战场的主动权。年五月,初夏之际,田禾满野。皇太极率军至义州巡视又前往锦州,令军卒尽刈锦州四周禾稼。清军在军事上步步进逼的同时,还施用了政治攻势。

皇太极采纳张存仁分化锦州蒙古守军的建议,亲自致书蒙古兵劝降说:“尔等何必为彼明国而死乎?尔等在明,即被杀亦无益也。倘尔等聚众合力,斩杀明人官兵,夺城来献,朕即将该城一应之物,全数赏与尔等。且委以官职,令尔等显贵。尔等或结队来归,或只身来投,均赏给阿哈、妻子并一应诸物,妥为抚养。来归蒙古,获蒙恩养之事,尔等亦知之矣。朕在此处筑城屯田,以为久住,使明人不得耕种,不得樵采,倘尔等佯称降我而不降,来日虽悔何益?”这份劝降书对尔后锦州蒙古守军的归附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年八月,清军在义州筑城已毕,屯种之“官田,粮食丰收。”清军进有所依,退有所据,后方安堵,又可就近得到粮草接济。皇太极将清军分为两班,命济尔哈朗、多尔衮为帅,领兵更番围困锦州。当年十二月,多尔衮等率军往代和硕亲王济尔哈朗等。时值严冬,多尔衮等到达锦州以后,多次私遣所属将士返回沈阳。不久,又“移营欲返,过国王碑,离锦州约三十里驻营。”清军后撤,锦围不战自解,城内明军立刻得到接济。清军对锦州将近半年的围困功亏一篑。

皇太极对此十分恼怒,特派范文程严责多尔衮说:“原议由远渐近,重围锦州。今离城远驻,彼必多运粮草进城,以此相持,致延日月,何时能速我大功耶?”为了惩诫诸将,皇太极将睿亲王多尔衮贬为郡王,罚银一万两,夺去两牛录户口。其他领兵将领,也分别遭到处罚。年(明崇祯十四年,清崇德六年)三月,皇太极命济尔哈朗取代多尔衮,重设锦州之围。济尔哈朗率军逼进锦州城下,作了周密的军事部署:清军在城外“每面立八营,绕营浚深壕,沿壕筑垛口。两旗之间,复浚以长壕,近城设逻卒哨探。”锦州明军完全陷于孤立。

清军先取宁锦,再攻山海关,次取北京的正确战略计划又辅以稳扎稳打,切实可行的各项有效措置,从一开始就抓住了明军的要害。从年起,明军在松锦地区占据优势的局面开始发生了变化。清军“迫扰于锦州、松、杏间,锦州运道中梗,樵采不通,耕牧为阻。”济尔哈朗等重设锦州之围后,更使城中军需接济完全断绝。清军骑兵“倏东倏西、倏远倏近”出没无定,松、锦、杏、塔等各城,无处不当严防。清军的不断骚扰使明军“惊疑不安”,不知所措。不久,明辽东巡抚方一藻因“心劳而日拙,”竟致精神失常。

据明方文献记载:方一藻“狂躁时或作竟日昏迷,不省人事,或彻夜呼号,达旦不休。神魂颠倒,语言烦乱······一日忽然升堂,忽然乘轿,倏然东门,倏然西门,突然文庙,突然教场。执事员役,莫知所之。及至教场,逢木则拜,逢人便打,霍乱之状,不敢迫视。”不久,明廷匆匆易人,以丘民仰继任辽东巡抚,令方一藻入关调养。年三月,驻守锦州外城的蒙古守将诺木齐(《明档》作那木气)等在清军策动下暗中降清,又约为内应,引清军攻城。经过一番激战,明军被迫退入内城。清军攻占锦州外城,又得诺木齐以下蒙古兵丁、妇幼六千余口,皇太极闻奏“大悦,命八门击鼓,召众于笃恭殿宣捷。”

自年初清军步步进逼锦州起,明军便采取一系列军事行动,力图打破清军的攻势。年八月,明军夜袭清军义州屯田之所,“击斩满洲三人,满洲包衣汉人八十九名。”此后明军在松山一带几次与清军交战。在数量上占优势的明军虽在某些战斗中时有小胜,但是,从松锦地区的战略全局看,明军始终未能完成打破锦围,收复义州的战略计划。当时明廷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曾对辽东战局做了不祥的预测。兵科给事中宣国柱题称:

今者阅塘报,不胜愤激。奴著著皆先,我著著皆后,奴之先著,必究竟以求其成,我之后著,复泄缓以听其去。此奴之所以未易灭而耻之所以未易雪也······(清军)始则借兵以卫屯,继则借屯以给战,八城可攻则攻,八城三协可闯则闯。······况今骤来骤去,站集未定,犹是我主而彼客,失此不图,则主客之形变矣。今裹粮屯土,屯种未熟,犹是我饱而彼饥,不图则饥饱之形又变矣······日复一日,转眼秋高,使奴声生势长,逼处门庭。今日之势,已难于往日,而后日之势,恐更难于今日矣。是可不为寒心哉?”

宣国柱所谓“奴著著皆先,我著著皆后”的说法,准确地概括了明清双方在战役的第二阶段中优劣形势的变化过程。在清军著著落实的强大攻势面前,明军的防御行动或缓或泄,显得疲弱无力。这种在战略上“著著皆后”的被动局面,终于导致了尔后明军的惨败。皇太极在指挥清军稳扎稳打,步步逼近锦州的同时,还使用声东击西、反间计等一系列手段,以便迷惑明军,掩盖自己的真正战略意图。当时清军将领在掠来的汉人、“穷夷”中散布各种消息,诸如清军将绕道入边“放抢”,孔有德等将由海路进攻山东登莱,切断明朝漕运之道等等。

于是,当明朝官员向逃来的满、汉人等询问清军动向的时候,便出现了众口一辞的供述:“闻听东奴说,于二月二十头,每一牛鹿发达子一名,来关东犯抢,混着不叫种地。到四月内犯抢关西。”“听闻达子说,待耕地时候要来作践,误种庄稼,有盼抢临清之意。又说达贼往高丽地方造船,与孔有德上登州······”为了使声东击西的假戏做得更加真切,皇太极还利用朝鲜官员向明朝施展反间计。年初,英俄尔岱等受命前往朝鲜,征调船只水军,并声言将由海路进攻登莱半岛。事隔不久,一向亲明的朝鲜安州兵使林庆业果然暗中派人渡海,把这一假情报传给了明朝官员。

年五月,皇太极索性假戏真做,派水军进窥山东。据明方文献记载:五月十七日午时“大雾迷漫,先了见奴船数只而来······少时雾起······只见奴船约有百十余号,蜂拥齐进。但贼狡谋难定,不知欲犯何处······奴谋叵测,或以酋长督胁丽船,乘风进止,虽未卜定向,而情形已岌岌矣。”清军声东击西的战略在明廷内部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天聪、崇德时期,清军曾先后五次绕道入边,围北京、破济南、践明陵,掠走大量人畜、财货,在明朝的腹心之区内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年洪承畴奉命援辽,宣大、山东等地的明军精锐陆续被抽调一空,两地防备,益见空虚。明朝官员得到清军西攻宣大,东进登莱的消息以后,深为震恐。

参考文献:

《中国古代著名战争》

《明史》

《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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